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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说了,不说了,我说了不舒服。”90多岁的毛银梅捂着胸口,哭了。
新上映的纪录片《二十二》里,这是毛银梅少见的情绪失控的画面。其余镜头下,她唱家乡民歌《阿里郎》,回忆跟母亲分别的场景,用日本话讲“欢迎光临”,语调平静松弛。
《二十二》呈现中的主人公基本都这样。喂猫、看电视、打牌、吃饭,大部分时间,她们不过是搬把椅子,坐在一个地方发呆。跟一般的老人没什么两样,生活平淡、无聊,有时像小孩一样笑,谈起往事来像讲述遥远的故事。
但有一个时刻,介入了,“脸拉长了,眼泪下来了”。无论是面对与她们经常相处的志愿者,还是偶尔造访的媒体,谈到几十年前被迫成为“慰安妇”的经历,“不讲了,不讲了”、“不想提起这件事”,她们静默,或者崩溃哭泣。
“慰安妇”,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,日本军人对被迫为他们提供性服务、充当性奴隶的妇女的统称。据记载,1931年到1945年日军侵华期间,有20多万中国妇女被强征掳掠为“慰安妇”。
导演郭柯在拍摄纪录片电影《二十二》之前,还拍过《三十二》,两部纪录片均将镜头对准在世的“慰安妇”幸存者。两部片名的变化表示着国内“慰安妇”在世幸存者数量的变化。
“我们前后(20多年)共调查发现了200多位幸存者,但随着她们陆续离世,到今天只剩下14人。”《二十二》的影片顾问、中国“慰安妇”问题研究中心主任、上海师范大学教授苏智良在接受澎湃新闻(www.thepaper.cn)采访时说。作为研究“慰安妇”问题二十多年的学者,他被称为国内该研究的第一人。
郭柯拍摄的是其中一部分,纪录片中的22个女主角,到如今只剩了8人。“也许5年后,这个数字就是0了。”他曾对媒体说。从《三十二》到《二十二》,仿佛一场时间的赛跑。
多年来,国内拍摄“慰安妇”相关纪录片不少,如台湾的《阿嬷的秘密》、《芦苇之歌》,每部片都有它各自的风格。《二十二》展现的是幸存者平凡琐碎的日常,观众想象中的家国情仇、跌宕命运、强烈控诉没有明显表现。